1979年,美国一餐厅老板对一中国女游客说:在朝鲜我当过您的俘虏
talk历史 2021.11.04 797 902
1979年一个晴朗的夏天,两名有着亚裔面孔的女性,开车来到了位于纽约曼哈顿区的白罗克博物馆参观。当天正是该博物馆一个月一次的工作聚餐日,当馆长得知这两人中有一个是从中国来的客人后,非得热情的邀请她们留下参加聚会。
过了一会儿,他们一同来到了一家美国餐厅就餐。当餐馆里的法国大厨得知有一名中国人也要参加这次聚会时,还专门为她做了一道扬州炒饭,以表欢迎。
在会餐期间,很多博物馆工作人员频频对这名中国女性举杯致意,毕竟此时中美两国刚刚建交不久,正值中美蜜月期,人们都很想和这名来自遥远的东方国度的客人多多交流。
也正在此时,这家餐厅的老板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当他发现餐厅内频频和他人碰杯的那名中国妇女时,不相信地擦了擦眼睛,快步走上前来,对她说道:“请问你是中国人吗?是刚来还是定居很久了?”
这名中国妇女很明显被餐馆老板吓了一跳,良好的素养让她迅速平静了下来,并积极回答了他的问题。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餐厅老板突然往前迈了一步,紧紧地握着这名妇女的手,用因为激动都有些变调的英语说道:“您还记得吗?在朝鲜战场上,我曾当过您的俘虏!”
那么,这名中国女性是谁呢?这个美国人为何说曾经是她的俘虏呢?
关于这个故事要从1928年的上海说起。
“资产阶级小姐”参军记
上世纪二十年代的上海,被誉为“远东第一大城市”,“东方小巴黎”,可以说是一个纸醉金迷的世界,这里,是有钱人的天堂。当然,在五彩斑斓的霓虹灯照不到的地方,也有着难以言说的黑暗。
1928年,刘禄曾出生在了上海一户资本家的家庭内,她的父亲刘汉生和叔父都是上海一家知名银行的主管,家境可以说十分的殷实富足。也正因此,她从小就得以接受良好的教育,在19岁那一年,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当时能与上海“圣约翰”大学齐名的东吴大学,开始在法学院就读国际法专业。
虽然出身于资产阶级,刘禄曾却十分的同情底层人民,支持革命。1949年5月上海解放后,刘禄曾还曾主动报名参加解放军文工团,然而,因为她出生于资产阶级家庭,是一名“资产阶级小姐”,所以部队没有收她。
然而即便如此,刘禄曾还是没有参军的希望。
1950年,美帝国主义对朝鲜发动了入侵战争,并不顾中国政府多次警告悍然跨过三八线,一路向着中朝边境推进。
在这种情况下,党中央发出了“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伟大号召,数十万中国人民志愿军战士,雄赳赳气昂昂的跨过鸭绿江,和美国侵略者展开了决死斗争。
随着我军在朝鲜取得重大胜利,一个问题也越来越突出:我军战士大多不会英语,甚至都没见过多少外国人,虽然抓获了很多美国俘虏,但无法和他们沟通交流。同时,我军缴获的大批战利品也无法识别,急需一批英语翻译方面的人才。因此,部队开始向全国招收这方面的人才。
当刘禄曾得知此事后立即报了名,凭借着过人的英语口语水平,她顺利地参了军,领到了几斤重的厚实的棉军装,作为志愿军第九兵团的一员奔赴了朝鲜,成为了兵团政治部敌工部的一名女翻译。
战俘柏特纳
刘禄曾抵达朝鲜后,随部队驻扎在里朝鲜中部一个叫做“球场”的山区村镇里面,这里是我军俘虏管理团收容所所在的地方。
刘禄曾抵达朝鲜后还没来得及休息,就接到命令,要她阅读我军缴获的大量美军的军事文件和宣传品,并将之翻译成中文。不久之后,一批又一批的美军俘虏被押了过来,刘禄曾的工作变得更加繁忙了。
在来之前,刘禄曾就曾接受过对待俘虏的纪律教育,她也领会的很快,对待美军俘虏并不一味的以说教为主,而是想方设法的对美军俘虏进行教育和感化,让他们认清这场战争的实质。比如,有一名美军俘虏在接受我军审讯时,哭哭啼啼地表示自己想回家,想自己的父母和老婆孩子。
刘禄曾就告诉他:“你在美国有自己的家庭,家里面还有自己的父母,爱人,那你想过没有?你为什么要远涉重洋跑到别人的国家来杀别人的父母、爱人和孩子呢?你觉得这是正义的,有必要为之送死吗?你忍心让自己的父母、爱人、和孩子成为寡妇、孤儿寡母吗?”
刘禄曾的这番话,让那一名美军俘虏无言以对,选择了主动坦白。
在战斗中,我军还曾俘虏了很多的黑人士兵,相较于现在而言,当时的美国白人对美国黑人歧视得更加明显、更加猖狂,基本上就是让美国黑人来当炮灰的。刘禄曾就利用俘虏们的种族矛盾心理,让俘虏们互相监视,谁表现好,就发给谁几条香烟抽。
1951年第五次战役后,又有一批俘虏被送了过来。在这些战俘里面,一个叫做詹姆斯·柏特纳的美国战俘给刘禄曾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战俘营里面,柏特纳表现得十分“突出”,他这个人很“油气”,每天没精打采的,走路时经常歪戴着帽子,拖着鞋走路。
因为柏特纳表现得过于显眼,刘禄曾决定单独提审他。
据柏特纳交代,他是美国佛罗里达州人,从小就信仰基督教。在朝鲜战争爆发之前是美国一家餐馆的洗碗工。他这个人很喜欢旅游,问题是自己又没钱买车。柏特纳是个“穷则思变”的人:没钱买车就没法出去旅游了吗?就这样,他偷了一辆别人的车,开出去旅游去了。
也正是因为犯了盗窃罪,柏特纳被美国警方给抓住了。在被判刑之前,美国政府和军方的官员告诉他:“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免除坐牢,那就是参军去朝鲜。朝鲜的女人很漂亮,军队里面还免费供酒,给你很高的薪酬,你愿意去吗?”
柏特纳听后当即就心动了,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成为了美国海军陆战一师的一名新兵,结果第一次上战场,他一枪没放就因为小小的战斗性失误栽了跟头,被我军打扫战场时给拽了出来,和其他战俘集中起来送了过来。
当了解了柏特纳来参军的理由后,刘禄曾想了想说道:“你们国家距离朝鲜有万里之遥,你们这些当兵的对我们这些对手又有哪些了解呢?”
柏特纳听后用嘲讽的语气说道:“军方的人说让我们来朝鲜是为阻止你们侵略的,用不了几个月就能轻松地获得胜利,随军牧师曾经亲切地拍着我的肩膀说詹姆斯你放心去吧,上帝与你同在,我每天会为你祷告的,在上帝的保佑下,你在朝鲜绝对会平安无事的,上帝啊,我当时还真相信了他的鬼话。”
刘禄曾见状接着问道:“那现在呢?”
柏特纳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哪知道你们竟然这么厉害,我第一次上战场就当了俘虏,然后就被送到这里来了,我对主的信仰都动摇了。”
按照规定,战俘在收容所关一段时间后将送往后方战俘营看管。然而,当部队准备将这批俘虏后送的时候,一名志愿军战士却找到了刘禄曾,说有一个高个子的美军战俘表现得不好,昨天晚上都不肯出去背粮。刘禄曾赶往战俘营一看,发现“表现不好的高个美军战俘”就是柏特纳,此时他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刘禄曾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柏特纳生病了。赶紧急匆匆地将军医找来为柏特纳治疗,并跟上级进行了请示,得到了“柏特纳可以不背粮,后送时可以乘车离开,不用走路”的批复,当柏特纳从刘禄曾那里得知志愿军的决定时,眼神当即就变了,甚至溢出来了一些泪水。
柏特纳主动告诉刘禄曾,可以用木头在驻地上面搭出“ P O W”三个字母( Prioner of war 战俘),这样一来美国飞机就不会来轰炸了。
对于柏特纳的这个建议,刘禄曾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如果美帝国主义者真会因为有战俘就停止轰炸,那就不是“美国鬼子”了,这段时间里, 美军经常仗着空军优势轰炸战俘营,一些美军战俘就曾因此怒骂麦克阿瑟:“蠢驴,竟然炸我们自己人!”
在将战俘往后方运送时,一名志愿军的小战士用手刮了刮柏特纳的鼻子,想让他提提精神,刘禄曾立即予以了制止,并告诉那名小战士:“这种行为很可能会让战俘产生误解,产生不好情绪。”
之后,刘禄曾专门跟小战士讲了面对战俘时所须知的注意事项,管理人员和战俘之间的关系越来越融洽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在当俘虏期间,柏特纳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得到了极大的转变,他开始认真反思这场战争的性质,积极在战俘办的墙报及刊物上面投稿,说:“当志愿军的俘虏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对于刘禄曾这个帮助过他的女志愿军,柏特纳也一直未曾忘记过,他在战俘营中曾经给女友写过一封信,里面就提到了刘禄曾:
“在被捕之前,我对志愿军的态度是非常敌对的,因为我在军队中被告知,一旦被敌军俘虏,等待我的将是生不如死。然而事实却完全相反,经过战俘营的生活之后我才知道志愿军对俘虏的‘宽大政策’是什么意思。在这里我从来没有被当成过俘虏,而是被当成了朋友,给予我这种启蒙教育的,是最早审讯过我的一名女军人。”
炮火中的夜莺
1952年10月,美军高层认识到,如今种种迹象表明,志愿军已经明显的掌握了地面作战的主动权,美军必须通过采用小规模进攻的方式,使志愿军陷入被动的防守地位,美军的“摊牌行动”就在这种形势下新鲜出炉了。
10月14日凌晨,美军开始对位于朝鲜金化郡的上甘岭及周边区域发起进攻,上甘岭战役就此爆发。
在上甘岭战役期间,以美国为首的所谓“联合国军”出动了三千多架飞机、三百多门的大炮,以及一百七十多辆坦克,对我志愿军驻守的3.4平方公里的阵地发动了猛烈进攻。
当时美军在阵地上倾泻下了190余万的炮弹和5000枚炸弹,硬生生将志愿军的阵地山头给削低了两米。
作为一名敌工干部,刘禄曾当时被调到了志愿军24军敌工科担任翻译,奉命与4名志愿军同志和两名朝鲜人民军的同志,带着一台小型手摇发电机、一套大功率波音喇叭一同去上甘岭开展对敌广播。
刘禄曾当时身处于连指挥所,位于距离敌军不过几百米的399.8高地坑道里面。
当时坑道里的战士们以班为单位生活,靠着蜡烛照明,平时大家吃、睡、工作都在里面。当时坑道里一处战备厕所,问题是这个厕所只有被敌人封锁了,出不去坑道时才能使用。
刘禄曾是班里唯一的女同志,其他的男同志平时都是冒着生命危险去外面解决问题,刘禄曾就比较困难了,只能在白天的时候忍着,夜幕降临之后才跑到炮弹频飞的壕沟里面解决问题。
刘禄曾的主要任务就是不间断地对敌军用广播喊话。白天的时候不能用扩音设备,她就用一个长柄喇叭,透过坑道的洞眼对外面的美军用英语喊:“不要在侵朝战争中送死!中国人民志愿军保证战俘的安全!要和平,不要战争!”
除此之外,刘禄曾还会向美军播送美军阵亡士兵没送出去的家书、缴获的美军家属来信,跟对方宣扬我军优待俘虏的政策,甚至有时候她还会播放美国歌曲,勾起美军的想家情绪。
但这一举动让美军恼羞成怒,动用大量炮弹对着山头进行打击,坑道里的蜡烛都被震的熄灭了,然而即便如此,刘禄曾仍然不动如山地进行着自己的喊话。
刘禄曾的英语发音很是娴熟,声音洪亮又好听,谈吐还很幽默,因此她也被一些美国兵称为“夜莺”。上甘岭战役结束后,一些美军的俘虏就提出想要见一见这位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夜莺姑娘”。
1953年7月朝鲜停战谈判开始后,刘禄曾再一次奉命去了前线,在丁字山上针对美军展开政治宣传,将谈判的动态对美军进行实时播报。
后来刘禄曾和美军之间甚至达成了默契,每当刘禄曾进行播报的时候,美军就不进行炮击,也不发起进攻。
7月27日,刘禄曾用愉悦的向对面敌军播报了停战协议正式签署的好消息,当晚10点过后,阵地上再也没有出现过一次枪炮声。当天快亮的时候,刘禄曾和战友们从坑道里爬到了山顶之上。
对面的美国士兵看到刘禄曾后直接愣住了,他们没想到对面真的有志愿军女战士,他们之前所有人都以为喊话的是录音机,因此越来越多的美国人从洞里冒了出来“看新鲜”。
刘禄曾见状赶紧叫身边的同志们学着她喊:“ We want peace,We hate war!(我们想要和平,我们憎恶战争)”
美军那边听后也迅速鼓起了掌,这一和谐的画面,永远地留在了刘禄曾的记忆里。
26年后的再会
1953年10月,刘禄曾回到了阔别三年的祖国,开始在南京军区工作,靠着娴熟的英语水平和不懈的努力,她后来被任命为了中国国际旅行社南京分社美大部经理。
1979年,86岁的我国著名女教育家吴贻芳女士应邀访问美国,刘禄曾被指定随团陪同外出,她先后访问了华盛顿,纽约,费城等7个城市,并拜访了一些在美国定居的同学。
一天早晨,刘禄曾接到了老同学武明贤发出的去曼哈顿游玩的邀请。刘禄曾知道,武明贤在曼哈顿开了一间荷花餐厅,正好最近也没活动安排,于是欣然前往。
刘禄曾和老同学一起吃完午饭后,一同去了白罗克博物馆进行参观,并应邀留下来参加博物馆的聚餐。在会餐期间,刘禄曾注意到了一个身材略胖但个子很高,有一头棕色的蓬松头发,一双蓝色的眼睛的男子。看着这个男子,刘禄曾觉得他有些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究竟在什么地方和对方见过面了。
刘禄曾没想到的是,那名美国男子见到她之后似乎十分的激动,匆匆忙忙地朝着她走了过来,问她是不是中国人,是刚来还是定居很久了。这名美国男子的热情让刘禄曾有些不适应,但还是将自己的情况简要说了一下。
美国男子听刘禄曾说完后,似乎更加激动了,往前迈了一步,紧紧地握着刘禄曾的手道:
“你姓刘。还记得吗?当初在朝鲜战场上的志愿军战俘营里面,我曾经当过你的俘虏,那年圣诞节的时候,你还给我发过一个礼物,一个红底上面写着‘和平’两个字的别针,至今我还保存着它。”
刘禄曾听后,觉得面前这个人说的情节很熟悉,但她当年在朝鲜见过很多很多的美国战俘,因此还是没想起面前这个美国人的名字,因此有些愕然的问道:“你是······”
“ 詹姆斯·柏特纳”
听到这个名字,曾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刘禄曾的脑海,她高兴地说道:“柏特纳?!真的是你吗?”因为激动,她的声音也有些发抖了。
经过交流,刘禄曾得知,柏特纳正是这一家餐厅的老板,她不由得开始感叹命运的神奇。两人的故事在宾客间传开后,人们纷纷为他们的重逢而欢呼,并和他们碰杯庆祝。
在席间,柏特纳不无感叹地说道:“这真是一次非常美好的重逢,我相信,中国人民是真正热爱和平的民族,是真正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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