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0年湖南男子火车站卖烟被抓,男子直言香烟是将军送的,他是谁
简史微鉴 2021.10.27 96970 0
1960年的一天,在河南安阳火车站,有两个骨瘦如柴、面露憔悴的中年男子,手里拿着几盒名贵的外国香烟进行叫卖。
原本火车站人流密集,商贩集聚,有人卖点东西很是正常。但是火车站的安保人员却敏锐地察觉到异常:明明是两个衣衫褴褛的乡下汉,哪里来的外国进口的高级香烟?
安保人员立刻紧绷起了神经,上前将这二人“请”进了公安部门。
在办公室里,面对这一异常情况,公安人员迅速审问起二人:“你们两个是做什么的?烟又是从哪里来的?你们卖烟又有何目的?”
谁知男子淡淡说道:“我们是从北京回家的,是许光达将军的亲属!”在场的人面色一变,大惊失色,他们无法相信将军的亲属竟然如此落魄!
许光达对当时的人们并不陌生,他是我国的开国将领之一。1925年就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在战争年代带领部队深入龙潭虎穴,战功赫赫,功勋卓著;新中国建立之后,许光达率先着手建立一支装甲军,被誉为新中国的“装甲兵之父”。
那么作为开国大将的许光达怎么会和两个市井小贩扯上关系了呢?这二人究竟是谁?他们所说的是真是假?他们究竟是什么身份?他们与许光达将军有着怎样的故事呢?
兄弟初见,矛盾重重
1960年,我国的社会建设事业才刚刚起步不久,就遭遇了罕见的自然灾害,粮食大规模减产,饥荒肆虐,食不果腹,人们别说填饱肚子,就连吃上一口饭都是个问题,很多地方的人们被逼无奈去啃树皮、挖菜根。
但与此同时,老百姓都认为人民军队吃的很好,食物能够正常供给,不会经常饿肚子。为了不被饥荒折磨,很多人拖家带口、想方设法前去投奔部队上的亲戚。往日肃静的部队大院一时间也变得喧闹起来。随着外部人员大量涌入部队,一些问题就逐渐暴露出来。
大量外来人员涌入最明显的就是影响了部队正常的办公秩序,增加了管理难度和治安稳定;而且它加重了部队的粮食负担,需求的食品大大增加;最重要的是外面的老百姓还在挨饿,但部队不仅没受罪,反而还能让家属跟着沾光,这严重破坏了军队威望,不符合党的要求,不利于团结人民与饥荒做斗争!
在这种局面下,时任国防部副部长、装甲兵部队司令员的许光达大将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立刻召开会议,下达了一项决议:禁止部队干部家属来京;已经来京的干部家属尽快回家;后续再来的探亲人员只准住三天。
然而命令刚发布没几天,部队就来了两位不速之客,这二人让许光达将军深感意外。那么他们是谁呢?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许光达的四哥许德富和六弟许德强,他们在饥饿难忍的情况下,已经从湖南赶到北京,翻山越岭只有一个目的:让作为大将的许光达救济一下。
一石激起千层浪,许光达大将刚下达了命令,自己的亲人便站在军区大院门口,前来投奔,这消息一传出,很多部队上的官兵及家属开始盯着许光达将军,那么许光达将军该怎样处理这件事呢?
在来之前,许将军四哥许德富就在想:兄弟之间多年未见,见面后应当格外亲切,有好酒好菜的伺候着。却没想到,来到后吃的第一顿饭就让许德富生了气。
他们二人远道而来,历经舟车劳顿,瘦的皮包骨头,原以为自己的兄弟应当准备些美味佳肴,不说大鱼大肉,但也至少有个荤腥招待,却不曾想等待的只有两个素菜(一碟黄豆、一碗白菜)、一份菜汤。
这让许德富不禁想起了几十年前,许光达还在田间放牛的时候,被旁边的学堂传出的朗朗书声所吸引,产生了上学的想法,有一次,许光达在雪地里趴在学堂窗户边旁听,竟然被冻得昏了过去。
但是他家中贫困,没有条件支撑起学费,于是许光达的四哥许德富听闻后就去赚些工钱,用来资助弟弟读书,最终许光达不负众望,考上了黄埔军校。
后面许光达加入红军,在老家的许德富受到牵连被国民党抓去,那些特务对他拳打脚踢,询问许光达的下落,并且给他挂上写着“匪属”的牌子游街示众,即便如此许德富也没有说出弟弟的去向;在后面的战斗中,国民党想去围捕许光达,也是许德富提前知晓,而后冒着危险去通风报信,才让许光达成功脱身。
所以许德富认为不管从职务地位上,还是在兄弟情义上,许光达于情于理都该摆些好菜,用两个素菜招待兄弟未免有些不合理。这让许德富心想:五弟这是忘本了吗?还是瞧不起家乡的兄弟了?
同样的疑虑也在六弟许德强心中,他心中也在嘀咕,但他又觉得自己哥哥不像是那种忘记弟兄的人,只能在心中纳闷。
饭后,因为许将军还要回到部队处理急事,于是就叫来妻子邹靖华并叮嘱妻子为二人端上茶水,热情招待兄弟二人并向兄弟说明部队新规。
说到这里,我们要介绍一下许将军的妻子:邹靖华。邹靖华(小名桃子妹)是邹希鲁先生的女儿,从小知书达理,温良贤淑,而她的父亲邹希鲁先生正是毛主席在长沙第一师范的国文老师,与徐特立私交深厚。
许光达也曾经在邹希鲁门下学习,并且他的求学的经历让邹希鲁大为感动,他认为许光达以后一定是有用之才,于是决定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1922年,19岁的许光达就被父辈指定与才刚11岁的邹靖华指定为夫妻。
但是1927年,蒋介石通过“四一二反革命政变”使整个中国革命处于历史低潮期,国民党反动派出动了大批特务抓捕共产党人,白色恐怖笼罩大地,形势异常严峻。因此直到1928年他们二人才正式步入婚姻殿堂。
婚后仅过了十天,由于敌人发现了许光达的行踪,并准备围捕许光达,情况紧急下,许光达只能独自转移,离开了他深爱的妻子。而他的妻子也被冠上了“共匪婆”的头衔,历经艰苦,颠沛流离。
郁达夫曾说:“乱世男女离合,本属寻常”。在这种时代背景下,夫妻二人被迫分离,这一别便是十年!这十年间有许多人劝许将军重新迎娶新人,毕竟发妻生死未卜,但许将军都果断拒绝了。
这十年间,邹靖华只有在1932年曾收到过许光达将军的信件,里面有一百块法币和一封书信,邹靖华女士收好信件,也没有将法币乱用,而是选择入学念书,提高思想水平,并在同年考上了湖南师范学校,一边读书,一边等待许光达回来。
直到1938年,抗战形势严峻,邹靖华在徐特立帮助下,加入中国共产党并从长沙被护送到延安,得以与许将军重逢。此时恰逢夫妻二人结婚十周年,许将军内心难掩平静,当天作诗一首。
夫妻二人伉俪情深,虽分别十年,感情却未曾有过裂痕,恩爱如初,实乃罕见,令人称赞!
许光达将军之前就常常向妻子提起自己在老家的几位兄弟,提起他们早年对自己的接济。这让妻子邹靖华对他们充满好奇,一直想当面感激一番。
可谁能想到此刻,面对着眼前瘦骨嶙峋的四哥和六弟,许光达竟然要自己对他们下“逐客令”,这让她很是尴尬,不知该怎样开口;可踌躇再三后,还是为难的说道:“四哥,咱们部队刚下达了命令,干部亲属只能在京呆三天,我也不是有心撵走你们,实在是特殊时期,没有办法。”
许德富内心本来就生着闷气,这一句话无疑是彻底点燃了他的怒火,大声质疑问道:“怎么?我们刚来就要下达逐客令?我弟弟是司令,在部队多待几天怎么了?待几天不都我弟一句话的事,有什么不合适的!你们就这样招待人?”
邹靖华面露难色,说:“四哥,这是咱部队的硬性规定,没办法搞特殊。”
许德富怒道:“你这就是自己过得好,当了官,就忘了我们还在挨饿,来你们这里吃两口饭怎么了?我去自己的弟弟家吃饭,怎么就违规搞特殊了!”
许德富越说越气,一边说还一边用手指着一旁的许德强,问邹靖华:“你看六弟都瘦成啥样了?我都看不下去了!现在我们走了去哪里吃饭?”
邹靖华也是有些作难:一方面许将军部队确实有规定,现在大家都在盯着许将军,能不能以身作则,遵守规定;另一方面,长兄如父,四哥六弟远道而来,风尘仆仆,还没来得及好好歇息就被下了逐客令,这事让谁赶上都不愿意。
正在这时,处理完公务的许将军从部队回家,听到了他们的争执,于是许将军赶忙进屋来劝说四哥:“四哥,这件事不怪靖华,要怪就怪我吧!我们大家都要遵守党的规定,服务大局,不管是什么身份,哪怕是司令员都不行!我作为司令员更应当作出表率!”
兄弟二人还是不能理解,他们越说越气:“我看你就是忘记家里弟兄了,光想着自己!当年咱父亲葬礼你也不回来,现在我们来找你,你还想撵走我们,还有点人情味吗!”
许光达听到四哥提起父亲,瞬间陷入了过去的回忆中:那是在1957年,许将军的老父亲因病去世,按照湖南当地的习俗,应当大操大办,特别许光达还是大将,场面更应该隆重一些。许光达在家的兄弟都给他打电话,趁机提出许多要求,比如:葬礼规格要按照高标准;白布要至少三十匹。
这些要求在许将军看来都是胡闹,许将军回复说:“如果我亲自回去,当地官员肯定会陪我一同送葬,人群浩浩荡荡,严重的铺张浪费,这种行为和旧时代的地主老财毫无差别!我是党的干部,决不搞过去官僚的那一套作风。中央倡导移风易俗,我不能带头违反!”
因此许光达将军没有亲自参加父亲葬礼,只是让秘书捎去二百元表示心意。葬礼规格也严格把控,决不能超过老百姓标准;坚决反对大操大办、资源浪费。其实许将军的内心也为不能亲自参加父亲葬礼而伤心,可他有自己的原则!
老家的兄弟们都对此都不能理解,甚至表示:你要不来,我们就不给老人下葬!一时间陷入僵局,许光达将军听说后回复到:
“你们要不下葬,那我就委托政府、群众下葬!你们愿意骂就骂我吧!”许家兄弟一听没了辙,只能乖乖给父亲下葬。葬礼顺利结束,秘书回北京后一核算,整个葬礼才花费一百五十元。
来到此刻,许将军依旧耐心劝说,坚持要送兄弟们回湖南老家。二人见他许将军坚决不同意让他们留下,只能走进给他们准备的卧室,默不作声,生起闷气。
其实许将军夫妇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只是在军队规定和手足之情发生冲突时,选择了前者;在公事和私事之间,选择了公事。
许德富和许德强此时还是不能理解自己的兄弟,这天夜里,他们二人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心中有很多疑虑:究竟是自己做的过火了?还是兄弟的难处自己没能理解?还是许光达忘了在家乡的兄弟了?
真相大白,兄弟同心
此时天上挂着一轮明月,照得院子清亮。带着这样的疑问,许德富喊起来许德强,一起来到了院子中转了转,踱步几圈,便好奇的走进了许将军家的厨房。
他们想搞清楚自己的兄弟到底有没有哄骗自己,拿那些不好的饭菜打发打发他们。来到厨房后的兄弟二人立刻将橱柜一一打开,却被惊人的事实所震惊:家里竟然一个肉粒都没有,整个厨房都干干净净。
这时兄弟二人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误会许将军了,并不是他随便打发自己,不念旧情,是兄弟家里确实没有啥好东西。许德富二人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第二天起来,许将军已经出门工作,许夫人也不在家中,只有炊事员老张给兄弟二人准备了早餐,趁这个时间许德富向炊事员仔细问道:“你们的司令员平时都吃些什么饭呢?”
炊事员老张说:“我们首长的伙食平时都是定量供应,吃些菜叶;如果不够就吃点代用食品,您看那缸子里的小球藻,那就是代用食品。昨天您二位来后我们的首长特别叮嘱,再加一个菜。”
许德富听到这里感到内疚,自己之前竟然误会了兄弟,以为五弟平时吃的会很好,没想到兄弟还在吃小球藻。是自己不能体会他的处境与难处。
老张又补充道:“昨天您们吃的黄豆,都是营养品,专供首长食用的,每个月才只给三斤。昨天做饭几乎全用上了。”
这句话一出来,许德富就坐不住了,他当即决定带着许德强尽快离开兄弟家,绝不给兄弟再添麻烦。自己之前不能理解,对兄弟产生了很多误解,说了很多气话;现在他已经看到弟弟家的真实情况,恰逢困难时期,绝不能再给自己的兄弟添麻烦,让他为难。
正在这时,邹靖华进门,听到许德富兄弟二人张罗要走,急忙上前拦下二人道:“我们也不是现在非要撵走你二人,再说至少也要等许将军晚上回到家再商量。”
晚上许光达将军赶忙回到家,听说自己兄弟要走,他瞬间明白了四哥六弟通情达理,并不是真生自己气,还能够理解自己的难处。许光达内心也对此感到十分的亏欠。
但是在这种国家面临危机的困难时期,领导人又怎么能因私废公、搞特殊呢?于是许光达将军拿出了家中最后的一些白菜、黄豆,多炒了几个菜,为兄弟饯行,酒足饭饱后互相诉说心事和多年来的风雪,兄弟三人冰释前嫌,和好如初。
被迫卖烟,阴阳两隔
第二日临别前,许将军拿出了家中唯一的一瓶酒、各种衣物、五十斤全国粮票和二十盒国外香烟(这香烟是许光达将军在国外访问时带回的)送给了兄弟们。还买了两张去往长沙的火车票,夫妻二人亲自赶往火车站送行,目送兄弟上了火车。
此刻许将军遥望起远去的火车,想起骨瘦如柴的兄弟,想起这几日的招待多有不周,下次见面遥遥无期,心里不禁泛起一阵酸楚,红了眼睛。
回长沙的车上,兄弟二人刚从离别得思绪中清醒过来,就又面临着一个新的问题:这些送的东西虽然能撑一时,却难以维持很久,用完了以后该怎么办呢?
然后许德强提议:“这些香烟在咱们手中毫无作用,还不如把这几十盒稀有的香烟卖掉,换一些钱粮,维持生计。”
于是二人一拍即合,就在河南安阳火车站下了车。只见他们面黄肌瘦,鸠形鹄面,操着一口湖南口音在陌生的火车站售卖着香烟。
当时全国闹饥荒,粮食颗粒无收,香烟更是普通人难以得到的“奢侈品”,可是眼前这两个庄稼汉,却拿着二十多盒外国香烟,安保人员察觉到了不对,立刻上前抓住了他们。
在安保部门里,面对着警察询问,许德富如实说来自己的身份,在得知他们的兄弟是许光达以后,在场的所有人都被震惊到了。
因为他们不敢相信,身为司令员的兄弟竟然衣着不整、病病歪歪。难道他们说的是假话?这是骗子?
但是工作人员还是带着将信将疑的态度,给装甲部队打了个电话进行核实。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以后,工作人员又重新把二人送上了去往长沙的火车。
可是此刻许德强的身体已经忍耐到了一定的极限,再也撑不住了!只听“砰”的一声,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再也没能站起来。车站所有人员都大惊失色,急忙将他送往医院救治,由于当地医疗情况有限,医生建议抓紧转院北京治疗。
这天晚上,处理完公务的许光达将军接到了电话,得知了弟弟因病重而已经转到解放军总医院的消息,许光达将军心中很是疑惑:弟弟明明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倒了呢?便赶紧前往医院探望。
可惜的是,等到弟弟转院到北京的时候,已经是奄奄一息,日薄西山了。在临终前,弟弟还不忘抓住许光达的衣袖,向哥哥说道:“哥,弟弟之前对不住你,给你添麻烦了。”说完便闭上了眼睛,在许将军的面前与世长辞,离开了自己的哥哥们。
此刻许光达将军悲痛异常,他无法理解,自己的弟弟突然离去,再想到之前没能好好招待兄弟二人,更加痛心疾首。这晚,在弟弟的病床前,许将军夜不能寐,难以入睡。
医院方面在征得了许光达的同意后,便对其弟弟进行了医学解剖,寻找病因:其实并没有感染外部疾病,只是长期的饥饿让他的胃部完全萎缩!从此每逢弟弟的忌日,许光达将军都要深情缅怀,追思六弟。
许德强被饿死的消息传到了家乡,当地的百姓惋惜连连,感慨道:“当了司令,却不得不失去了弟弟。”当地百姓被许光达将军的行为感动,知道今天长沙的地铁站都有以“许光达”命名的站牌
对于许将军而言,自己的弟弟死在眼前是难以忍受的悲痛!可是作为将领,他却严于律己,坚持原则,看似“不近人情”,其实起到了表率作用,尽职尽责。忠孝不并,何其痛哉!
季羡林曾对许光达故居题词“光被四表,誉达三江,清白传家”或者是对他一生最恰当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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