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北京站发生爆炸,现场发现三粒小米,使警方迅速锁定嫌疑人
简史微鉴 2021.10.27 77496 0
1980年10月29日,在中国发生了一起轰动全国的爆炸案,案件发生的地点在北京火车站的候车厅。
晚上6时15分,北京火车站二楼突然火光四射,瞬间整个火车站候车厅被火焰和浓烟包围,紧接着一声巨响向四面八方传开,不一会几辆警车就感到现场。
这起巨大的爆炸案造成多人死亡,性质极其恶劣,警察同志的压力很大,当务之急是将现场群众疏散送医救治,并锁定嫌疑人将其捉拿归案。
但是现场由于爆炸已经被破坏,许多重要线索都没办法取证,就在警察同志们束手无策之时,在现场发现的三粒小米引起了侦查人员的注意,最后也是因为这三粒小米让背后的嫌疑人浮出水面。
那么,这起爆炸案背后的嫌疑人究竟是谁?警察又是怎么通过三粒不起眼的小米粒锁定了最终嫌疑人呢?这起轰动全国的爆炸案背后又有什么样的故事?
惊天巨响之后
1980年10月29日晚上6时15分,爆炸发生后,周围数百米以内的居民们都感觉到了脚下剧烈的颤抖,有人甚至以为发生了地震,仓皇的跑到楼下的空地上,离的稍远一些的居民虽然感应没那么强烈,但是也听到了剧烈的声响,等到人们反应过来循着声音望去时,只看到北京火车站方向的上空一股浓浓的黑烟。
这时人们才意识到是火车站发生了爆炸,此时的火车站场面简直是惨不忍睹,四周的墙壁和地面上到处都是血迹,还有一些散落的肢体和炸坏的物件,墙上只留下空荡荡的门框,玻璃已经全部被震碎,越往二楼走场面越惨烈。
二楼南走廊的旅客伤亡更加惨重,地上凌乱不堪,吊灯、玻璃碎片、肢体散落一地,整个南走廊充满了哀嚎声、尖叫声、呼救和呻吟声,再往里面走就是二楼南走廊的正中央,除了散落的物件和肢体,地面和墙壁上还布满了子弹残片和碎钢板等等,一些还能活动的旅客则仓皇逃窜,已经乱成一团。
爆炸发生后,一个意识清醒的车站值班人员拨打了报警电话,向公安局汇报了车站的突发状况,此时公安局里只有几位值班的同志,在得知车站发生爆炸案后立刻将所有的公安人员召集起来赶往北京火车站。
十几分钟后,公安人员火速赶到案发地点,看着眼前被浓烟滚滚的火车站,公安人员心里涌起一阵酸楚,不知道又有多少家庭因为这场爆炸而支离破碎,但眼前最重要的是抢救伤员,一名公安领导在车站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来到广播室开始播报广播,请求车站附近的所有汽车司机都伸出援手,帮忙将伤员送往医院!
广播播出以后,所有的车辆都开始动起来,一部分车站工作人员留在进出口指挥车辆通过,其余的公安人员则冲进火车站抢救伤员,由于爆炸造成的伤亡过于严重,整个抢救活动也规模十分巨大,持续了20分钟才将所有的伤员都送往附近的医院。
恰巧爆炸的位置是火车站,人流量十分大比较敏感,一些国外媒体迅速报道了此事,很快就在国际上造成了很大的舆论,国际影响极其恶劣。
事后统计,这起爆炸案共造成1人当场死亡,9名重伤员在送医途中死亡或抢救无效死亡,伤员更是多达89人,爆炸波及面积达700多平方米。
北京火车站作为全国的重要铁路客运枢纽,发生案情这样重大的爆炸案,性质极其恶劣,当时北京站的列车日出入量为131次,客流量高达11万人,案件发生后很快就惊动了中央。
林乎加(北京市政府负责人)、贾庭三(北京市委负责人)、赵苍璧、于桑、席国光(公安部负责人),秦基伟(北京军区司令员)、吴烈(卫戍区政委)、郭维城(铁道部负责人),刘坚夫(市公安局局长)等相继赶到现场并召开了案情讨论分析会。
会议结束后,公安部责令市公安局和北京铁路公安处共同组成专案组,对这起特大爆炸案展开调查,并调集了刑侦、技术人员580余人,立即投入到调查工作。
三粒陈小米
当外界闹得沸沸扬扬时,侦查员却冷静地从现场入手,开始抽丝剥茧查找元凶,现场由于经过长时间抢救伤员,已经遭到了一定程度的破坏,许多重要线索已经无从下手寻找,所以现场勘查工作从晚上7点半开始,到凌晨3点结束,历时7个多小时,时间非常久。
所有的勘察人员分为三个小组,分别进行现场勘验,初步判断爆炸发生的具体位置在火车站二楼南走廊的正中央,距离一旁的自动电梯大概有15米左右的位置。
在距离爆炸中心4.5米的西南方向有一具残缺的无名男尸,尸体只有一条左腿,两臂已经炸得不见踪影,右腿散落在南方一米处的位置,尸体被炸成124个大大小小的尸块,身上的衣物也已经被炸成碎片散落在地上。
尸体的腹部右下方被炸了一个大窟窿,皮肉向外翻卷,所有的内脏都挤在胸腔的位置,在尸体的鼻孔和口腔内发现了爆源性的嵌入伤,散落的尸块上面也存在爆源性的爆碎扩散伤。
通过这些信息基本可以确定,爆炸的中心点就在这名男尸身上,至于男尸是不是犯罪嫌疑人还需要进一步确定,因为不能确定他生前是否知情或者受到别人的绑架胁迫。
另一组的勘查人员也有了突破性的进展,在距离无名男尸附近4.5左右的水磨石地板上,发现了一个爆炸产生的汇集点,是由一百多个麻点坑组成的一个150度的扇形汇集点,并且通过对现场的还原发现,几乎所有地上的散落物都是以这个汇集点为中心向外散落,这也佐证了男尸就是爆炸中心点的推论。
勘查人员通过对地面上散落物的清理和收集分析,总共在现场提取了103块碎钢片、84片子弹弹头弹壳碎片、16片积层电池印铁皮碎片以及7段长约1公分左右的细塑料皮单股电线头。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男尸的随身物品,包括黑色人造革手提包碎片、衣物碎片以及军用腰带和搪瓷缸,在男尸衣物口袋里还有三粒陈小米,男尸附近地上还散落着一把自行车钥匙。
随后将103块碎钢片进行复原,拼凑出了一个内径5.8公分、外径6.8公分、厚1公分的密封圆筒装容器,钢管的周围缠绕着子弹头和弹壳,经科学的计算推测,当时引爆的药量大约为1公斤。
10月30日凌晨3点,现场的勘查人员将收集到的关键证据都带回了公安局,并开始对散落物碎片和炸弹碎片进一步进行鉴定和化验,经过40个小时连续作业,这起爆炸案终于有了眉目。
经过对散落物品的化验,均提取到了爆炸残留物,包括TNT、硝酸铵、二硝基重氮酚和黑索金4种成分,现场发现的碎钢片并非军用钢材,而是普通的中碳钢,也就是说这是一颗自制的土炸弹。
到现在基本已经可以确定这具无名男尸就是此案的制造者,主要从以下三个方面来证实:第一,在爆炸案中死亡的其他人尸体基本完整,都是被炸弹爆炸后产生的碎片穿刺致死,尸体也基本保持完整的状态,只有这具无名男尸伤势最重,被炸成124块尸块。
第二,从地面上爆炸产生的汇集点来看,炸弹并不是在地面引爆,通过对男尸进行尸检,确定炸弹是在男尸的下腹部发生爆炸,是悬空爆炸的。
最后,在现场除了16片积层电池的印铁碎片外,没有发现其他的化学延时、机械定时或者是遥控装置的遗留物,因此可以确定炸弹是由电发火而引爆,也就是说,炸弹是亲手瞬时引爆,现场只有男尸在爆炸中心点,说明炸弹就是男尸引爆。
专案组的人员对当天发生的一切进行了还原,当时,整个车站人来人往,等车的人正在座椅上漫长等待,准备上车的人则带好行李背包准备登车,此时一名男子走到二楼南走廊的正中央,将炸弹藏在衣服里面右下腹部位,双手紧紧地托着,在旅客都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男子用电发火装置将炸弹引爆,制造了这起震惊全国的爆炸案。
虽然目前已经确定了作案嫌疑人,但是如何确认男尸的身份成了一大难题,现场并没有发现任何可以证明他身份的证件,整个案件的侦破工作到这里就遇到了瓶颈。
目前唯一的线索就是通过对男尸的样貌进行复员,通过图像去进行普查,虽然这样会耗费大量的时间,但是在没有新的线索出现前也只能先顺着这条线查下去。
由于男尸位于爆炸中心,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专案组请来了许多雕塑、美容、摄影修版等方面的专家来配合法医对男尸的面容进行修复,并进行画像,经过十几个小时的埋头苦干,男尸生前的样貌终于被大致描绘了出来:
死者年龄35岁左右,身高1.7左右,长脸小眼高颧骨,两耳前腮部有稀疏的小粉刺疤,皮肤较黑,带点络腮胡,留着长寸头发型,略微有些驼背,死者体格健壮,肌肉发达,猜测从事体力劳动。
再结合从死者衣物中发现的几样军用品以及几样产自北京的物品,鞋底上粘有少量铁屑等情况来分析,这个人可能是北京地区或者与北京地区有着密切联系的人,生前很有可能参过军,现在可能在远郊区、县的小农机厂、金属修造厂工作。
将这些分析汇集到一起后,专案组立刻通过公安部和北京市公安局向北京乃至全国发出了协查通报,而将排查的重点放在了北京地区,各有关单位接到通报以后,及时召开紧急会议,公布案情,发动群众迅速开展了调查辨认工作。
一连几天的排查都没有任何进展,虽然发现了几个可疑目标,但最后经过核查都被一一否决,全市乃至全国符合这些条件的就有成千上万人,一个一个排查等同于是大海捞针,这时专案组又回过头来重新梳理线索。
在所有现场发现的证物中,三粒陈小米显得格格不入,现场为什么会出现三粒陈小米呢?毫无疑问这可能是条有价值的线索,在犯罪现场任何一个物品都有可能暴露凶手的身份,其他的证物都得到了充分的解释,唯有这三粒陈小米,专案组的同志们是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到为什么会出现在犯罪现场。
一位刑侦专家回到家里跟父亲将起这个案子时突然间恍然大悟,这位刑侦专家的父亲退休在家,每天的事情就看看孙子,唯一的爱好就是钓鱼,听到刑侦专家提起三粒陈小米的事情,父亲提供了一个破案思路:
这三粒陈小米可能是用来钓鱼的,男尸生前应该也是个钓鱼爱好者,不过这种用小米撒在水里钓鱼的方法在北京一带却不怎么常用,在山西一带普遍都会用这种方法来钓鱼,所以说罪犯可能是一个在山西工作的北京人,而且爱好钓鱼。
刑侦专家听了以后反复思索推敲,认为这个推测确实有可能,于是连夜赶回专案组将此事进行汇报,专案组决定按照这条线索将外省的排查重点放在山西,并重点关注在山西工作并且爱好钓鱼的北京人。
11月2日,距离爆炸案已经过去四天,几乎全国的公安人员都在紧张忙碌地进行排查工作,就在这时,专案组突然接到崇文分局龙潭派出所民警的报告,说有人来主动报案,说认识一个在山西工作的北京人,而且平常还喜欢钓鱼!
专案组立刻派人赶往龙潭派出所,当此人看到男尸的复员画像时,他十分确切地说:“这就是王志刚!爆炸发生的第二天王志刚山西的工作单位还给北京派了一份电报,说王志刚在爆炸案发生的前一天就失踪了,询问他的家人王志刚是不是回北京了。”
至此,犯罪嫌疑人的真实身份逐渐浮出水面,不过这还只是开始,想要证实这人口中的王志刚就是爆炸案的男尸以及爆炸案的犯罪嫌疑人还需要确凿的证据,有了这个线索以后,专案组便开始围绕王志刚展开了调查。
案件水落石出
经过调查,专案组的人员确定,王志刚,年龄30岁,北京市人,1968年初中毕业后到山西容县插队成为知青,待了五年后在当地应征入伍,成为铁道工程兵某部的一名战士,1975年复员后被分配到山西运城县拖拉机厂当维修工。
王志刚的基本信息和专案组描绘出的男尸基本信息多处重合,也就是说王志刚极有可能就是背后的凶手,专案组人员立即找来了王志刚的弟弟王志强进行辨认。
想要确定男尸的身份,不能只凭朋友和家人的辨认,要利用科学手段将证据证实,专案组又请了两位人像方面的专家,将王志刚的照片和男尸的画像进行了对比鉴定,最终确定王志刚就是爆炸现场的无名男尸!
11月4日,专案组派出特别调查组前往山西运城将此事进行详细调查取证,在当地有关部门的配合下,调查组用了两天两夜的时间终于将这些谜团全部解开,王志刚整个作案经过也逐渐被梳理清楚。
首先就是关于王志刚有没有作案时间的问题,据王志刚在运城拖拉机厂的同厂工人反应,王志刚是10月28日晚上9点多离开的拖拉机厂,调查组查阅了一下当天运城开往北京的车次,发现如果王志刚是乘坐当天136次列车去往北京,那么他是有充分的时间来实施爆破案。
其次,在爆炸现场发现的遗留物能否与王志刚的物品形成联系,调查组在王志刚的员工宿舍里发现了同款的花毛巾,与现场发现的一条花毛巾一模一样,这条花毛巾是厂里发的劳保用品。
随后,调查组的同志又将爆炸现场发现的男尸穿的鞋子与其留在宿舍里的其他鞋子进行比对,并通过警犬进行鉴别,确定属于同一个人,在王志刚宿舍的一个笔记本上,调查人员取得一块右手汗迹掌印,经过技术处理够进行对比,发现与现场男尸的右手掌皮的纹理以及特征完全一致。
王志刚的好友秦世昌反应,王志刚出走的那天,将自己的凤凰牌自行车送到了秦世昌的单位,并留下了一把备用钥匙和一封信,调查人员将现场遗留的一把车钥匙进行测试,发现两把钥匙属于同一辆自行车,并且现场的钥匙和自行车锁孔的使用痕迹向吻合。
在王志刚出走的当天,运城地区的商业局干部张志祥看到了王志刚从拖拉机厂的大门出来,王志刚当时穿着绿色的确良军上衣、蓝色卡裤,还背着一个黑色人造革手提包,当时手提包装得十分满,连拉链都拉不上,这些与爆炸现场男尸的衣物残留也可以一一对应。
最为关键的是那三粒陈小米究竟与案件有没有联系,通过王志刚的室友李家宝证明,在9月份的时候他曾给王志刚送过半斤陈小米,就是用来钓鱼当鱼饵的,果然跟当初的设想完全一致。
关于头发的疑团也被揭开,在王志刚出走的前五天,他曾找到好友马春河帮他染头发,将一头白发染成了黑色,同时,北京方面专案组又对男尸的头发进行了鉴定,发现男尸虽然头发是黑色的,但是发根是白色,并且头发上检测出了染发剂的成分。
通过这些证据基本可以断定,王志刚就是爆炸现场的男尸,也是爆炸案的制造者,那么,他是如何自己制造的炸弹?材料是哪里来的?什么时间在哪里制造的?
关于这个问题要追溯到去年的12月份,当时王志刚就像李丽华和沈金铸索要了40多发小口径步枪子弹,在一个多月前,王志刚又向山西永济炸药厂工人王东树索要了200多克的黑索金炸药,谎称自己是拿来炸鱼用,几天后又向秦世昌和李金良索要了六七发762型子弹,谎称自己用来打鸟,10月15日的中午,李金良又给了王志刚10个电雷管。
这些制作炸弹的原材料在爆炸现场的遗留物中也可以得到证实,他每天在工厂上班跟室友住在一起是怎么有时间制造炸药的呢?原来,王志刚懂电焊,还搞过爆破训练,因此懂得一些爆破知识,从10月15日开始,王志刚的好友马春河拜托他帮忙看家,王志刚就是在这段时间有了机会制造炸弹。
调查组的人员在马春河家地面的尘土中提取到了硝酸铵炸药成分,与爆炸现场发现的炸药成分一致,至此,这个案子已经成了铁案,不论从时间还是现场的遗留物都可以确定王志刚就是爆炸案的实施者。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没有解开,王志刚身为一个退伍军人,条件并不差,还有一份正式工作,生活应该很幸福,为什么会产生制造爆炸案的想法呢?
通过对王志刚所在拖拉机厂的职工进行走访调查发现,王志刚很久以前就表露出厌世的想法,曾说:“我插队是上当了,到现在连个对象也没有,家也回不去!”
据了解,王志刚原来有一个对象是商业局的售货员,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两人分手了,王志刚因为插队参军的事情,户口也从北京迁到了山西运城,找不到对象也回不了家,这才产生了极端的想法。
按说他能有许多朋友,说明他人际交往方面还是可以的,属于比较外向的人,不应该会产生这种极端想法,其实结合当时的背景会发现,当时的人思想很单纯,已经30岁的人了,连个对象都没有,说出去肯定会被别人笑话,嘲笑自己没有能耐,可能正是这种狭隘的观念才把王志刚送上了绝路。
这起轰动全国的爆炸案经过专案组的日夜侦破,只有了8天时间就侦破结案案件的主要嫌疑人王志刚在爆炸中当场死亡,也算是罪有应得,不过那些给王志刚提供制作炸弹材料的人一个也跑不了,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最后,希望所有的人都能将目光放得长远一些,不要局限于眼前的窘境,未来依旧是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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