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苏州女子要捐父亲遗体,被亲朋大骂:你是不是买不起墓地
历史微鉴 2022.02.23 458 4
2002年江苏,签订了苏州第一份“夫妻遗体捐献”协议。
而他们夫妻去世之后,女儿周颂英根据父母遗愿,把遗体捐赠给了相关部门。
紧随其后的,便是亲朋好友对周女士接连不断地辱骂,先是骂不孝,随后骂人格。
“你是不是买不起墓地?我们给钱!”
“你把亲妈亲爸卖了?你算什么东西?”
“难道你周颂英,要把爹娘千刀万剐吗?”
亲戚越骂越难听,言语越来越激烈,周女士被逼无奈,只能连续三次搬家。
主要是因为,周女士父母的遗体,会送到医学院做大体老师,为中国医学做贡献。
周女士不仅顶住了压力,而且随后又签署遗体捐献协议,把自己跟女儿的遗体,无偿捐献给国家。
中国各大官方媒体,多次发文支持周颂英,痛斥那些出言不逊者,也呼吁全社会对遗体捐献者嘴下留情,
何止是周颂英女士,中国早期的遗体捐献志愿者外出做宣传,连个正规的证书都拿不出来,所以被各种质疑,被不明真相的群众推搡……
因为我国具体的《人体器官移植条例》直到2007年才开始实施,作为志愿者、宣传队、红十字会的工作依据。
典型的数据出现在2014,人体器官捐献有一千五百例,而同年的患者实际需求,高达一百五十万!!
而本期文章要带来的内容,便是女儿打电话捐赠父母遗体之后,被逼多次搬家。
一,父母捐赠,女儿反对
关于此事的详细经过,要从2000年的年底说起,人类文明踏入千禧之年。
苏州盘门路,周颂英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又为亲人做了一餐饭菜。
这本该是普通的一天,可父亲周昭德的表情,却显得凝重了起来,母亲许熙卿也坐在旁边默不作声,俩人似乎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
这两位老人,下文简称周父和周母。
周颂英则拿起餐桌上的碗碟,准备送到厨房清洗,结束一天的忙碌。
周父说了一句:“英子,和你说个事……”
周颂英并没有注意到父母的表情,她一边收拾餐桌,一边回应说:“什么事儿呀?”
周昭德谈起自己走了之后的事情,想要为国家做点贡献,身为某民主党派的国家老干部,要做出积极的榜样,所以……我和你妈妈决定,死后捐献遗体……
这件事,务必要跟儿女商量,虽然说本人能决定捐献遗体,但去世之后需要儿女给相关部门打电话……儿女属于是极为关键的一环。
周颂英一听这话,整个人都懵了,再仔细一看二老,爸爸和妈妈表情淡然,明显是早就商量好的。
纵观周父周母的一生,是思想开明的国家干部,走过战场的烈火硝烟,工作过在祖国的民主党派,为中华民族的崛起奉献终生。
如今,周颂英在幼儿园做老师,父母则退休在家,原本平静的家庭,被“遗体捐献”一事给打乱了。
周颂英得知此事之后,在夜里单独找母亲谈了谈,希望妈妈能劝劝爸爸,别捐献遗体。
周母则露出了理解的笑容,她说这件事已经定了,是夫妻俩早就商量好的,让女儿以后有时间了,去相关部门问问办什么手续。
周颂英心里很难理解,她不支持这样做,于是开始跟母亲讲道理。
而外面的周父,听到了妻子和女儿的声音之后,也进入了房间里,反过来跟女儿讲道理。
一家人争论了半天,周颂英实在是难以理解,自己这年轻人的思想,反倒是跟不上老年人了。
难道真就是老小孩?总是想一出就一出?等百年之后,女儿该去什么地方祭拜父母呢?
再有就是,周颂英本人认为,身为子女却要捐赠爹娘的遗体,这要是传出去了,多不好听?以后怎么见人?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一年,周父等得时间长了,也就没了耐心,质问女儿为何不去办这件事?
周颂英被逼无奈,只能跑到相关部门询问,身为爹娘唯一的孩子,她内心深处无法接受这样的捐赠。
去相关部门问了之后,周颂英更加无法接受,因为做了大体老师之后,人就没了名字,只剩下一串编号,最终会被医学生一刀又一刀分解……
连周女士自己都说,这岂不是被千刀万剐了?我绝不答应!
晚上下班回家,周颂英跟父母激烈争吵,说什么也不答应遗体捐献,再说了如果没有她同意,谁也拉不走父母。
周父周母则表情很坦然的,讲他们为什么要捐献遗体,说到底还是为了国家,为了人民群众;又讲到革命先烈,讲到国家初代领导人的精神指引……
女儿根本就不听这些大道理,或者说她根本就答应父母捐献遗体,怕以后没有地方拜祭。
周父和周母则拿出他们认为的孝道,对老人的孝顺在于养,而不在于葬,他们老两口一直做女儿的思想工作,直到半夜还在讲道理。
周颂英坚决不答应,害怕亲戚朋友说闲话,以后自己在苏州无法立足,甚至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在周父和周母的坚持下,他们在2002年的时候,拿到了苏州第一张“夫妻共同遗体捐献”的荣誉证书。
女儿周颂英很不情愿的,在遗体捐赠协议上签了字,而周父和周母回家之后,继续跟女儿讲道理。
四年后,八十七岁的周父,住进了医院的病房,有感于时日无多,他写下自己的遗愿,希望女儿捐赠父亲的遗体。
女儿哭着为父亲穿衣,答应了父亲的请求,会跟相关部门联系。
由此,拉开了一场闹剧,直接惊动我国的多个官方媒体
二,遗体捐献之后,遭遇接连不断的辱骂
父母的亲朋好友,得知此事之后纷纷赶到医院,坚决阻止周父的遗体被带走。
周女士接了一个又一个电话,跟亲戚解释了一次又一次,当她晚上回到家的时候,家里激烈的争吵声,引来了周围的邻居。
骂最难听的那句话,莫过于:“难道你周颂英,要把爹娘千刀万剐吗?”
根据邻居的说法,如果不是他们拉着,亲戚非跟周女士起肢体冲突不可。
根据老邻居陶东明先生回忆,他说:“那天周女士家里,来了很多亲戚,有她爸那边的,也有她妈那边的……”
最激烈的骂声,来自于周颂英的一个姐姐,四十多岁的年纪,非逼着周颂英放弃遗体捐献不可。
邻居左边推开周颂英,右边推开那个姐姐,左邻右舍的邻居都来劝,要大家别动手。
接连骂了好几天,邻居被吵得睡不着觉,整个小区不得安宁。
整整72个小时鸡犬不宁,周女士好不容易打发走亲戚,小区里的老邻居,则站出来阻止。
他们问周女士,如果经济有问题,尽管大方提出来,老邻居可以为周父买墓地。
周女士再次招来辱骂,整个小区都议论纷纷,邻居谈起这件事,很少有哪句话是好听的。
根据陶先生的回忆,那时候小区里都是老房子,周父周母住了二十多年,跟大家的关系非常好。
因为邻居不明真相,误认为是周女士把父母遗体给卖了,尤其是小区里的老人,对此激烈反对。
陶先生说那时候小区里的房子,并不是现在这种楼房,大家出门就能碰到,所以喜欢聊近期的热点话题……连周母都没有想到,会被这么多人反对。
周女士一直解释,到最后是百口莫辩,她说:“多去解释也没必要,你不舒服,人家也不舒服。多说无益。”
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
有时候,朋友可能是出于无意,询问周父的遗体,如今怎么样了。
周女士面对这种问题,只能敷衍回答,心里的滋味估计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绝大部分的亲友,都痛骂周女士坏了良心,说周父没有入土为安,却被泡在了医学院的药水里。
周母生命的最后六年,一直瘫痪在床,亲戚来探望的时候,话题都是劝她放弃遗体捐赠。
邻居来探望的时候、以及聊起周母的时候、同样离不开遗体捐赠,各种私下里的指责从未间断过。
周女士精神接近崩溃,她回家之后抱着母亲嚎啕大哭,想要劝劝老妈妈放弃捐献。
周母不答应,随后劝女儿再次搬家,于是一家人又搬到了别的地方居住。
按照邻居陶先生的说法,主要是因为亲戚和小区居民的反对,所以周女士一家被逼无奈,只能离开小区,搬到别的地方。
2006年,周女士带着瘫痪的母亲,费了好大的力气,搬到了竹辉路的某小区。
亲戚依旧是接连不断地来,跟周母说话的时候虽然和颜悦色,但跟周女士说话的时候,则冷着脸指责。
周母一次又一次地做女儿思想工作,说自己去世之后,一定一定要给相关部门打电话,务必要捐赠遗体。
周女士虽然搬到了竹辉路,但因为父母认识的人比较多,所以小区里来劝周母的人,依旧是络绎不绝。
搬到新地方,小区里的居民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对周女士安排的“父母身后事”指责不断。
以至于,周女士在家里的压力越来越大,她多次听到小区居民谈论她家的事情。
实在是被逼无奈,周女士2007年的时候,又带着母亲再次搬家,去往工业园的某个小区居住。
2008年5月22日,周母因病去世了,而这时候的遗体捐赠,已经由红会全面接管。
周女士再次拨通相关部门的电话,把母亲的遗体交给了红会。
因为周女士工作太忙,没有来得及通知亲属,结果可想而知,她再一次遭遇了宗族内外的语言暴力……
周颂英自然知道,按照当地的传统丧葬来说,应该为父母大操大办,请来庙里的和尚念经做法事。
而周父和周母是唯物主义的国家干部,又经历过战火硝烟的洗礼,所以并不在意身后的事情,真正的孝顺应该是厚养薄葬。
周父周母生前,自始至终都反对大办丧事,认为中国的传统丧葬文化,急需深入的改革,而他们夫妻俩,愿意在这方面做出一点点的表率。
对于周女士来说,自从父母遗体捐献之后,她便承受着各种各样的非议和谩骂。
主要是因为亲友不明真相,认为女儿将爹娘卖了、父母被千刀万剐了、没落叶归根、没入土为安……
总之就是,你周颂英不孝顺,居然捐赠爹娘的遗体,背后指不定有什么猫腻呢。
拿最多的问题来举例。
朋友问:“捐赠了二老的遗体之后,是否能拿到什么好处?”
周女士说:“没有,我们一家是志愿捐赠。”
朋友说:“既然没任何好处,为何要把二老遗体捐出去呢?”
周女士回应说:“没有经济上的好处,但有医学上的贡献,年轻的医学生,需要遗体解剖来教学。”
朋友一听这话,有的人默不作声,可有的人却说:“岂不是被一刀又一刀地解刨了?”
周女士面对朋友这样的问题,心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朋友倒还好,亲戚那边最麻烦,都过去好多年了,也不怎么主动往来,依旧在私下里谩骂周女士不孝顺,时光无法让他们遗忘对周女士的不满。
纵观周父的一生,上战场、再下乡、回苏州……一辈子经历过无数的大风大浪,他这辈子最后的愿望,便是祖国能够富强,医学能够加快发展。
但让人无奈的是,亲戚、朋友、邻居、并不能理解周父的良苦用心,遗体还差点被亲友要回。
卖爹卖娘、千刀万剐、独女不孝……类似于这种不堪入耳的辱骂,严重扰乱了周女士的生活。
亲戚评价周女士,说她在家里只手遮天!操办爸妈丧事的时候,根本就不跟亲属沟通交流,恣意妄为就把爹娘遗体给捐了,以后连个烧纸的地方都没有。
周女士说:“从经济角度来讲,我拍着良心发誓,绝对没有得到任何的好处;从舆论角度来讲,我遭受了巨大的压力,面对不同声音的时候,我只能保持沉默,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以前周母活着的时候,有人为周女士撑腰,能挡一挡亲朋的指责;可自从周母去世之后,周女士唯一的选择便是沉默。
周女士本人,以及她的女儿,后来都签署了遗体捐赠协议,成为捐遗志愿者。
自从她一家人都捐赠遗体之后,小区又呆不下去了,因为邻居纷纷指责,说跟周女士住一起太晦气。
尤其是那些、捐赠遗体志愿者、来看望周女士的时候,会顺手在小区里做宣传,引来小区居民的强烈不满。
周女士说:“在咱们中国,讨论生与死是犯忌讳的,像我这样承受压力的捐遗志愿者,在中国还有很多,别人认为我们晦气不吉利。”
三,主动出击,找到团队
2014年12月,住在苏州工业园的周女士,又再次搬家了,虽然新家没有出工业园,但局面大有不同。
以前搬家是被逼无奈,这次搬家则是主动出击,因为他所搬到的新小区,支持遗体捐赠的宣传工作。
其实早在2006年4月,也就是说在八年前,红十字会就已经成立了“遗体捐献志愿者委员会”组织社会上的志愿者做宣传工作。
很少有小区,愿意接纳这些志愿者,但少并不代表没有,这便是周女士又搬家的原因。
周女士加入了志愿者的团队,外出做捐遗的宣传和统计工作,沟通社会上的有识之士,百年之后捐献遗体。
根据志愿者邵佩英的介绍:“我们捐遗,最重要的两点是自愿和无偿……”
志愿者内部,每隔九十天发一次工作的内部简报,及时了解有谁生病了、身体不好、岁数大了、低保问题……志愿者及时去慰问,去做家属的工作。
哪天有时间,志愿者一起开联谊会,在一起聚聚。
一个新事物的出现,如果规章制度跟不上,问题则一个又一个的出现。
例如经费问题、例如遗体器官的问题……志愿者捐赠之后,对器官去向的不理解……
举例来说,志愿者去看望捐遗的“陆荣中”之时,拿了个很小很小的花篮,小到陆先生从未见过这么秀珍的。
因此,陆先生心里不太高兴。
再有就是,志愿者希望政府的监管尽快跟上,如果说是患者使用器官是有偿的,陆先生希望在患者有偿的金额当中,拿出一部分给他们这些捐遗志愿者。
陆先生说他本人并不缺钱,但那笔钱政府拿出来之后,慰问探望别的志愿者,乃至于给捐遗志愿者付一点医药费,便可以起到很大的宣传作用。
2019年,我国印发《人体捐献器官获取与分配管理规定》拿出了明确的规章制度,要求遗体捐赠之后,必须在医疗机构之内进行手术。
遗体捐献,举步维艰,任重道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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